诗经名句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”中的蒹葭,其实是几种植物

《诗经》开篇《国风·周南·关雎》之后,便是《国风·秦风·蒹葭》:

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
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。

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。
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”,意思是河边芦苇青苍苍,秋深露水结成霜。从文学角度讲,这是千古名句,意境深远,朦胧缥缈。
这里的“蒹葭”,一般认为就是芦苇。芦苇是禾本科芦苇属植物,多年生水生或湿生的高大禾草,地下有发达的匍匐根状茎。茎秆直立,植株高大,迎风摇曳,野趣横生。
不过,有学者研究认为,《诗经》里的“蒹葭”,并非单指芦苇,而是多种水生植物,包括荻、蒲、菰等。
荻是禾本科荻属植物,多年生高大草本,外形与芦苇相似,但叶片与芦苇有明显区别。荻的叶片扁平,较宽,无毛,边缘粗糙;芦苇的叶片则是披针形,较窄,边缘有细齿,且表面有毛。
荻在古时也被称为蒹或蒹葭。荻在河边、湖畔、海滩等地方广泛分布,繁殖能力很强,成片生长,秋冬季节,芦花如雪,飘逸灵动。
蒲是香蒲科植物水烛香蒲、东方香蒲或长苞香蒲的干燥地上茎。香蒲是多年生水生或沼生草本植物,根状茎乳白色,地上茎粗壮,向上渐细。叶片条形,基生叶上部过长,几乎与茎等长,叶鞘抱茎。
香蒲的叶片比较细长柔软,没有芦苇和荻那么挺拔硬朗。香蒲的雌花序呈圆柱形,俗称蒲棒,长度约6厘米至25厘米,直径约2厘米至3厘米,棕褐色或黄褐色,上部淡黄色,成熟后容易爆裂,里面布满绒毛,风一吹绒毛便四处飘散,状如柳絮。
蒲棒有止血、化瘀、通淋的功效,主治外伤出血、吐血、衄血、崩漏、经闭痛经、带下、血淋等症。香蒲的叶片也可以编织,在过去很常用。
菰是禾本科菰属植物,多年生浅水草本,具匍匐根状茎。秆高大直立,丛生,光滑无毛。叶片扁平宽大,线状披针形,长渐尖,顶端渐尖成丝形,基部渐窄,中脉粗壮,在下面凸起,边缘粗糙。
菰开花后结的果实叫菰米,古称雕胡、雕菰、菰粱、安胡等,在古时是一种珍贵的粮食作物,可以做饭煮粥。后来,菰感染了黑粉菌病,茎部膨大,形成纺锤形的肉质茎,就是我们今天吃的茭白。
在感染黑粉菌病之前,菰会开花结籽。菰米在秋天成熟,颜色深黑,壳薄,仁如粳米,煮食香美滑嫩,风味独特。菰米曾是“六谷”(稌、黍、稷、粱、麦、菰)之一,在历史上一度是重要的粮食作物。
不过,后来人们发现,菰被真菌感染后,肉质茎非常肥嫩可口,就专门培育这种“生病”的菰,不再让它开花结籽,菰米就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了。
菰在古时分布很广,菰米也很常见。《周礼》中记载,周天子在祭祀时,菰米是重要供品之一。唐代诗人王维在《游感化寺》中写道:“香饭青菰米,嘉蔬绿芋羹。”唐代诗人杜甫在《秋日夔府咏怀奉寄郑监李宾客一百韵》中写道:“雕胡饭熟醍醐馨,鲙缕银丝脍鲤腩。”这里的“雕胡”,指的就是菰米。
菰米还有一定药用价值,中医认为其性寒味甘,能止渴、解烦热、调肠胃。菰的根状茎也可入药,有利尿止渴、解热除烦等功效。
除了芦苇、荻、蒲、菰,在古代被称作“蒹葭”的还有莎草、灯芯草等。莎草是莎草科莎草属植物,一年生草本,多生于潮湿处或沼泽地。莎草是几种植物的统称,有多种品种,叶根生,长而窄,茎直立,三棱形,果实为小坚果,椭圆形,三棱形。
莎草生命力顽强,繁殖迅速,经常成片生长,是农田里常见的杂草。不过,莎草也有一定的利用价值,其根茎可入药,有行气解郁、活血止痛等功效。
灯芯草是灯芯草科灯芯草属植物,多年生草本,高40厘米至100厘米,茎圆柱形,有纵条纹,实心,基部有褐色鳞片状叶鞘包围,叶退化为刺芒状。
灯芯草全草入药,有利水通淋、清心降火等功效,主治水肿、小便不利、尿少涩痛、湿热黄疸、心烦不寐、小儿夜啼、喉痹、口舌生疮等症。灯芯草还是制作传统枕头的材料之一,用灯芯草填充的枕头比较柔软,透气性好,有一定的保健功能。
在《诗经》的时代,蒹葭应该是指河边生长的大片茂密的水生植物,包括芦苇、荻、蒲、菰等,后来蒹葭逐渐成了芦苇的代名词。
芦苇等水生植物在河边湖畔成片生长,繁茂葱郁,随风摇曳,给大自然增添了灵动之气和野趣之美。秋冬时节,芦花如雪,飘飘洒洒,诗意盎然,让人感受到岁月的宁静与美好。
芦苇等水生植物在古代人们的生活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,有的可食用,有的可入药,有的可编织,丰富和便利了古代人们的生活。同时,芦苇等水生植物还是古代诗人们抒发情感、寄托思绪的重要载体,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句。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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